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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章 詢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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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氏蹙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散開,心裏不知為何,有一些堵著,不詳的感覺盤旋在心口。聽著曹嬤嬤說完,點點頭:“只有去找悟凈大師問了,走吧。”說著往旁邊的客院走去。

陳三娘站在悟濟的禪房外,擡頭看著房檐上掛著的梵鈴,山風撫過,叮叮的聲音飄向山中。她定定的看著,耳朵卻是細細的在聽禪院外兩人的對話。旁邊有人跟上去。

話音一落,禪院外的兩人擡腳往遠處走去。突然後面一聲門開的‘咯吱’響。

三娘回頭,正看見悟濟手裏拿著佛珠,一臉沈沈的看著自己。

“大師看我作何?”三娘臉上浮起淺笑,邊說邊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頰,白皙的肌膚跟碧玉年紀的女子相差無二。

悟濟臉上卻是絲毫不帶笑意的看著三娘:“你為何讓人冒充寺中僧人?”悟凈的事兒他曉得,他們是師兄弟,各人又各人的緣劫修道,他管不了悟凈,也少有過問他的事。如今卓家的人找上門,幾句話下來,他哪兒還有不明白的。

悟凈是悟凈,他自個兒不管如何做,沒有自己的允許,悟凈是斷然不會隨意調動寺中僧人的。

那將才卓家人口中的,接待卓四娘子的小僧人,就必定不是樊林寺裏頭的。

“哦?冒充樊林寺,怎麽會呢。大師一定是誤會了。”三娘看著悟濟笑了笑,而後又看著高氏跟曹嬤嬤離去的地方。

“那些去接卓家四小姐的僧人,難道不是冒充我寺中人?”悟濟說著向前走了兩步,擋在三娘看著的前面。他明明很認真的在說這事兒,偏偏面前的女子卻是笑語隨意,像是開玩笑一般。

讓他甚是火大。

陳三娘將目光定在悟濟身上,眉頭一挑,言語中帶著詫異:“當然不是!大師怎會又這般荒謬的想法?”

悟濟眉頭蹙了蹙:“那些不是僧人嗎?”難道是他誤會了?

“是啊。”三娘回的毫不猶豫,而後又接著道:“誰說這樊林山上只能有樊林寺?東面山上那叫三娘寺不行?那些個沙彌誰說一定是冒充你們寺裏的僧人,不能是我三娘寺的僧人嗎?”

三娘說的詫異極了,看著悟濟,眉梢裏帶著不可置信:“大師,你怎麽會那樣想呢??”

悟濟看著面前的女人,捏著佛珠的手指緊了緊,而後擡頭看了看天。天上層層白雲,旁邊山林裏的鳥叫聲悅耳動聽。

他從未見過,如此厚顏無恥的人。

三娘跟著悟濟看了看天兒,又回了頭,臉上帶著一本正經的神情看著悟濟:“我還有要事,要先走了。告辭了,俊俏的大師。”說著向悟濟彎膝行了行禮。

平常寺裏的人行禮也是作揖,沒有行紅塵俗禮的。悟濟收回目光,看著三娘的臉上面無表情。

三娘不覺有問題,行完禮,一本正經的擦過悟濟的肩膀走了過去。身上的玉蘭花香隨著山風散開,淡淡的清香縈繞在悟濟的鼻尖。悟濟忽的皺了皺眉,沒有動。

已經走過的三娘突然停了腳步,又轉身看向悟濟:“對了,大師。”

悟濟本是不準備回頭的,聽到聲音還是回過了身,黑著臉看著三娘。沒有言語。

三娘一本正經的臉上忽而燦然一笑:“以後我也是三娘寺裏的主持了,跟大師可是平起平坐的。大師對我不敬,就是對三娘寺不敬,就是對佛祖不敬。”說罷也不待悟濟言語,轉身翩然離去。

悟濟從沒見過哪個人的表情可以變得這般快,更沒有見過哪個人有這麽不要臉。

看著三娘走遠的身影,悟濟轉身回了屋內。坐定在禪室的蒲團上,開始撚著珠子。撚著撚著,突然睜開眼,將手裏的珠子放在桌臺上,悟濟起身走到屋中的木魚旁,一下下的,輕輕的開始敲起木魚。

三娘走到一旁客院的時候,如她所料,高氏跟曹嬤嬤正跟悟凈談著。

悟凈手裏也拿著佛珠,一個個的撚著,微微斂著眸子,聽著高氏跟曹嬤嬤的話。

“當日老奴是親自送的四姑娘上山,當是也是大師迎的不是?”曹嬤嬤坐在高氏旁邊,看著悟凈小聲的問道。

悟凈手裏撚著佛珠,一臉的慈悲為懷,而後擡頭看著曹嬤嬤搖搖頭:“非也,一切皆未緣。”

出家人說話向來神乎,但好歹聽的人大概也能懂。這會兒高氏跟曹嬤嬤聽著悟凈的話,卻有些懵了。這是什麽意思,到底是接了還是沒接?

“那日,可是大師接的我家四兒?”高氏看著悟凈,再次問道。問的小心翼翼。跟這些得道的僧人說話,最忌諱的就是聽不懂別人的話,以前許多時候高氏也會裝作聽懂的樣子,但是這會兒事關重大,她沒法兒裝啊。

悟凈頓了頓,看著高氏,靜靜的看著,搖了搖頭,而後又點了點頭。

坐在一旁活了大半輩子的曹嬤嬤看著都有些不淡定了。

“大師這是何意?”高氏看著悟凈再次問道。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?

“我見過,但卻不是迎接。”悟凈溫和而緩慢的說道,看著高氏,一臉的雲淡風輕。心裏頭卻是涼透了的。他這會兒,腦袋也是懸在了褲腰帶上,還能怎麽辦?

“何意?”高氏有些炸了,卻強忍住內心的情緒,再次問道。

“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悟凈緩緩開口,看著悠閑極了,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。

偏偏這樣子急了高氏和曹嬤嬤。

高氏沈沈的嘆了口氣,看著悟濟道:“大師直接帶我去找四兒吧。”不管樊林寺這邊倒是是發生了什麽,這會兒她只想快些見到卓夷葭,將她接回去。

“我怎知曉?”悟凈臉上微微露出詫異,看著高氏的眼中絲毫不似作假。

高氏跟曹嬤嬤同時眉頭一皺。

“不是大師將人接進山中的嗎?”高氏看著悟凈挑起了眉,聲音不自覺的提高。

“哦……原來你們是這樣以為的……”悟凈將手中的佛珠輕輕放在盤起來的腿上,看著高氏的臉上帶著雷打不動的悲憫,緩緩開口:“當日貧僧不過是,在山林撿柴。聽聞偏山響動,特下山看看,正巧就遇到了小施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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